就是想了这么多,王武傅才与茶茶义结金兰,而对于周剑,说实话,王武傅如往日一样对他们兄妹,还是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,周剑也明显能感觉到,就之前事来说,王武傅调解时,有些偏颇于卜算子了。
周剑对此毫不在意,可周琴却总觉得心里卡了根刺似得,很不舒服,见事情都解决了,故人也见了,便与周剑商量着该离开了。
周剑拗不过她,只得向王武傅道别。
宣德六年二月十四,月朗星疏。
天正教。
李佛儿送罢了信,紧赶慢赶跑回天正教,一路避开眼线,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回来了。
李佛儿来到朱嘉欣闺房的房顶上,透过房顶上的琉璃天窗往屋里观瞧,却见朱嘉欣坐在桌前怔怔发呆,李佛儿叹了口气,用指尖的刀片将天窗与屋顶之间的缝隙撬开,轻手轻脚的拿开天窗,而后见他浑身一阵抖动,发出细微的,噼噼啪啪的声响,几乎细不可闻。
李佛儿抖动罢了,竟然从只能仅五岁幼童通过的天窗浅进了朱嘉欣的房间里。
李佛儿躲在横梁上,解下腰间的麻绳,将麻绳一头挽成一个套兔子的活扣,静静地等待时机……
朱嘉欣坐在桌前许久,一直低头沉思,她知道天正教教主想要做什么,可她却不敢反抗,亦不敢自绝性命,只能等一天算一天,她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横梁上蹲着一人,而那人拿着绳套正等着她……
许久之后……李佛儿等的都快不耐烦了的时候,朱嘉欣动了,却见她轻柔的站起身来,往床边走去,想是要睡觉了,李佛儿心中一喜,等的便是如此!
朱嘉欣刚走到梁下,便觉得头顶上掉下来一个东西,她不自觉想要抬头往上看,而那绳套,刚好套在她的脖子上,李佛儿一见套上了,便拉着麻绳的另一头,从横梁上一跃而下。
麻绳一头套在朱嘉欣脖子上,另一头攥在李佛儿手中,而中间支撑的便是那根横梁。
朱嘉欣被突如其来的巨力带上半空,就听闻咔吧一声,朱嘉欣眼前一黑,便什么都不知道了,而她的双腿,却还在乱蹬……
李佛儿将朱嘉欣吊起时,听到咔吧一声,知她怕是脖子断了,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悬在半空的朱嘉欣,只这一看,险些没将他骇死,只见朱嘉欣身子不住在半空荡来荡去,她眼珠子瞪得老大,舌头垂到下巴颏,一副吊死鬼死不瞑目的模样。
直将李佛儿吓得浑身僵硬,头皮发麻,两股战战……李佛儿呆立了许久,见吊死鬼没有其他动作,忙稳了稳心神,哆哆嗦嗦的将手中绳子头绑在一旁的柱子上,又搬过一张椅子,放在朱嘉欣脚下,尿液顺着朱嘉欣的鞋子滴滴答答掉在椅子上,李佛儿将椅子踢翻,做出朱嘉欣自尽的样子。
李佛儿将现场布置一番后,猛然想起牛鼻子让自己找的玉璧,赶忙又从屋里将门窗锁好,一通翻找,最后,在床榻的枕头下找到了玉璧,从始至终,李佛儿都没敢再去看那死尸一眼……
武当山。
宋子仁在卧房阅读《抱朴子》,却猛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细碎的声音,那声音,像是鸟类振翅,由远而近。
宋子仁神色一动,赶忙打开窗子,却见一只白色信鸽飞进房来,宋子仁截下信鸽,取出信鸽脚下绑的信件,许久以后,长叹一声,起身往真武大殿而去。
真武殿上,自天音教之殇以来,武当险些被断了传承,无奈之下,武当山上原本大大小小的数千道观合并为一个教派,名为武当。
这一届的掌教真人,正是宋子仁的师父清荣道长。
宋子仁看着端坐于大殿上的清荣道长,躬身行礼后说道。
“师父……弟子想要下山……”
清荣道长缓缓睁开眼睛,看着眼前的爱徒,温和的问道。
“可是有什么事去办?”
宋子仁面露难色道。
“师父明鉴……弟子自上山以来,十余年未曾归家,虽平时与家中多有书信往来,可……实在架不住对家中父母的相思之情……”
清荣道长闻言,点头称善。
“思念家中父母,是为人伦,人伦即是天道,你有向道之心,为师甚是欣慰,徒儿啊,你去吧,回去多陪陪家中父母……”
宋子仁双目含泪,不忍道。
“师父……我若归去,一时半会回不来,恐无法在师父跟前敬孝……”
清荣道长笑骂道。
“你这混小子,咒你师父不长命不成?你放心吧,为师日子头还长着呢!去吧,去吧,莫作小女儿姿态,凭白让你师弟们看笑话……”
清荣道长说罢,闭上眼睛,继续打坐,却是不理宋子仁了,而宋子仁,则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,下山离去。
天正教。
上官堇在朱嘉欣的房间中,看着横梁上挂着的尸体面沉如水,一旁的母先生与小拾正在检查现场,过了一会,母先生将周围检查完毕,而后把朱嘉欣的尸体放下,仔细检查尸体。
“怎么样……”
上官堇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