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周剑体内已然乱作一团,他自己修炼的内力与外来的内力分作两派,互相征伐,外来的内力虽少,但胜在中正浩然,源源不断,并且如泥鳅一般,且战且退,左突右躲,不与自己的内力正面交锋,一会跑到足阙阴肝经,一会又躲到手太阴肺经,直将全身经脉都跑了一遍还不罢休。
两方内力交战,直将周剑疼的冷汗直冒,浑身抖若筛糠,动也动弹不得,周剑只觉得自己经脉都快被撑破了。
在周剑眼里,此时他正站在血海之上,当外来的内力进入的那一刻,血海便被激荡的不断翻腾,血海里的海水淋在身上,宛如烧红的烙铁烙在身上,周围的恶鬼皆乜呆呆的发愣,好似失了魂一般无二。
在外人眼里,周剑浑身不断的抖动,并且渗出细密的暗红色的血珠,不多时,周剑便如一个血人一般。
张三丰边往周剑体内灌注内力,嘴里还不闲着,不断的念叨着。
“老君曰:大道无形,生育天地;大道无情,运行日月;大道无名,长养万物;吾不知其名,强名曰道。夫道者:有清有浊,有动有静;天清地浊,天动地静。男清女浊,男动女静。降本流末,而生万物……”
说来也怪,随着张三丰口中不断的念叨,周剑渐渐的平静了下来,张三丰撒了手,缓缓的盘坐在地上,摆出五心朝元式,口中还在不断的念叨。
周剑随着张三丰的经文,也渐渐地止住了抖动,只见他也如张三丰一般,慢慢的盘腿坐在地上,口中喃喃自语,念的经文,与张三丰一般无二。
许久之后,周剑渐渐醒来,周身气质变得中正平和,眼神清明,再不复之前的疯狂。
周剑长吐了口浊气,缓缓的睁开了眼睛,诚恳的看着眼前冲他微笑的老者说道。
“晚辈周剑,在此叩谢前辈,前辈大恩大德,晚辈没齿难忘!”
张三丰摆了摆手说到。
“小娃娃怎么是个死心眼子,贫道非是在帮你,而是在帮贫道自己,你们予贫道吃的,便是有恩于贫道,救你一次,便是还了,以后两不相欠!”
张三丰说罢,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,继续说道。
“小娃娃,你记着,这道家经文与之前丫头唱的佛家经文只能管得了一时,时候长了,就没用了。”
周剑听着张三丰的话,几次想要站起来,却都又跌坐在地上,奈何刚才内力消耗的多了,此时丹田空空荡荡,身子也跟着没了力气。
周琴见他难受,赶忙走上去搀扶他,又用满含担忧的眼神看着他。
张三丰看着周琴与周剑亲昵的动作,以及周琴的眼神,只见张三丰捋了捋垂在胸前的白须,叹了口气,莫名其妙的说道。
“唉……孽缘啊……”
周琴听见张三丰的话,心里一惊,扶着周剑的手陡然一松,周剑一个趔趄,险些摔倒。
周琴又想去扶他,周剑却摆了摆手,表示自己无恙。
周琴紧张的向张三丰问到。
“张真人……不知……我哥哥还有救吗?”
张三丰笑了笑说到。
“有没有救,能不能救,这事要看他自己,旁人没什么用。”
周琴听完,担忧的看着低头沉思的周剑,张三丰看着黯然的二人,继续说道。
“贫道有几句话送给你们,记得,要坚持自己的本心,莫为外物所扰,须知世上本无事,庸人自扰之……小娃娃,你武功之高,内力之强,放眼整个江湖,几乎无人可敌,但你要记着,你心性不稳,极易被心魔所侵……你此时就如这把剑一般。”
张三丰说着话,突然一把抽出了斩铁剑,只见他看了看剑刃,继续说道。
“只有剑,没有剑鞘,虽可伤人,亦会伤己。等你找到剑鞘时,你的心魔,便再也不会出现了,到时江湖虽远,也大可去得。”
周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,将张三丰的话记住,张三丰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斩铁剑,摇了摇头说到。
“朴实无华……好剑是好剑,就是太利了些……”
张三丰说完,随手一抖,斩铁剑嗖的一声,飞回剑鞘,直将周剑看的瞪大了眼睛。
周剑问道。
“前辈,您方才说……我的武功,放眼天下,也无人可敌……那您……”
张三丰听到周剑的问题,气的吹胡子瞪眼,大声骂到。
“你这娃娃,贫道修炼了多少年,你才多少年?与贫道比?贫道修炼的时候,你家太爷还没投胎呢!”
张三丰此时就去青皮流氓骂街一般,哪还有之前的世外高人的样子,张三丰骂完,气鼓鼓的运着气。
突然,只见张三丰耳朵动了动,面色一变,惊呼道。
“不好!溪松和翠山两个小混球追来了!”
张三丰一说完,也不与周剑等人告别,一溜烟转身就逃,速度之快,世所罕见。
周剑三人只是晃了个神,张三丰就消失不见了,三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皆不明所以。
过了一会,从远处跑来两个中年道士,仪态不凡,身法极快,不一会就跑到了周剑等人面前,只见他二人一个端着一碗稀饭,一人拿着两个馒头,冲着周剑问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