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言觉得他的那个本家王秀玉挺可惜的,尽管剧中秋水那个哔哔赖赖的旁白,说了王秀玉以后备考一年,做了华东地区医疗器械经销商,跟沪市找了个军官。还说什么年轻恢复快,身体上和心里的伤口再深,也很快就能愈合。还什么后来遇见,王秀玉说军营中是她最幸福的时刻,奠定了以后的人生道路和基本方向。
这些话纯纯就是放屁,似乎看起来王秀玉的生活很好,但怎么就能愈合?那么大个疤,终究不会消失。也亏着王秀玉不是个记大仇的,当然或许也是能量不够,但不论怎么说都是记一辈子的。
至于那个‘最幸福’,王言以为那就是‘恨’,是无数次坚持不下去时,支撑、鼓舞自己的力量。就是要成功,就是要比那些当初羞辱她的人好。
要不怎么有感谢经历呢?对于一部分人来说,他们感谢的绝对不是曾经那些人、事,带给自己什么哲学意义上的人生启发,就是纯粹的感谢那些逼人、逼事儿对自己的伤害,让自己知道,原来自己可以那么坚强,可以对自己那么狠。
也知道了,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没有负担的伤害他人,一句笑呵呵的‘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’,你还必须原谅,不原谅就是你的毛病。
王言已经尽量的约束杨玥了,但人家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,又不是任他摆布的人偶。除了对王秀玉的态度之外,杨玥没事儿老装病往医务室跑的事儿王言也说过几嘴,同时还跟戴秉忠那行了方便,就是为了避免两人的冲突导致王秀玉遭灾。
效果是有的,也就是杨玥去的次数少了,但该去还是去的。只不过这种程度,在加上王言的面子,戴秉忠那也确实是没有找麻烦。以致后来扔杨玥背单词的纸条,罚跑圈什么的。其实原本剧中杨玥跟那仗着人家听不懂英语,骂‘谢特’,透露出来的那种优越,就他妈挺过分,这次算是没有了。
只不过就算没有了杨玥,王秀玉的状态也不是太好。毕竟杨玥事件是激化矛盾的一点而已,问题的关键在于从开学到现在,半年多的时间中,一帮子女生方方面面对王秀玉的打击。
无论是家庭、样貌、个人才艺、见识、甚至是她最骄傲的学习,都被打击的体无完肤。她又总是闹出一些小笑话,供人取乐。还是从小的第一,是个要强的。家庭条件以及其他的什么也就算了,那不是她可以靠努力能弥补的。但学习这一块,她不服。
反正王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王秀玉脸上看到笑脸了。
压的久了,被排挤的久了,王秀玉觉着没有爱了,反正其他十一个女生也不带她玩,有她没她一样。她又差了那么多,到底还是跟原本那般自己一个人在寝室不去训练。
戴秉忠关心老乡,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宽容了一些,开导、给她带饭什么的。也是这样,王秀玉感受到了唯一温暖,心中的萌芽发育生长。同时,戴秉忠的区别对待,也导致了几个碎嘴子老娘们非议,又更加重了王秀玉在女生群体中的不被欢迎。
过程中王秀玉的刺绣内裤仍然是受到了一帮人的嘲笑,还他妈什么奶奶传下来的,对其‘裤头’的说法,更是笑弯了腰。
萧红、赵英男确实是出于好心的去安慰,但她们的安慰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立场上说出的话。没有人去换位思考,即使换位思考,对于一帮没有经历的人来说,也无法做到设身处地。说什么心胸开阔,说什么没有恶意,说什么开玩笑,说什么都是她想多了,越说王秀玉听的越难受。
妈的,被人家嘲笑,反过来还是她自己的问题?哪儿他妈有这样的道理?她是真破防了……
但好在戴秉忠及时送温暖,转移了她的注意力,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矛盾,确实缓解了其内心的压力。但也正是因为如此,戴秉忠在王秀玉的心中愈发的高大起来。
然后不出所料的,在一天晚自习过后,萧红遇到了着急忙慌奔跑的王秀玉,拦住之后问道:“你这是要干啥去啊?我拦都拦不住?”
王秀玉对萧红的感觉不错,至少比另外十个人要好,而且萧红知道她喜欢戴秉忠。她高兴的看着萧红:“小红,我决定了!”
这话多少的有些没头没脑,萧红好奇:“你决定啥了?”
“我要去行动。”
“行什么动啊?”
王秀玉双手攥着信封,那里面是她字斟句酌,想了许多日夜才完成的情书:“从今天开始,你们谁也别说我是村儿里没开窍的傻丫头。我不像你,磨磨唧唧的,不敢跟自己喜欢的人表白。”
她是把这件事当作了翻身的希望,尽管不能与人言,但她自己知道,那是心里上的成就。她知道自己比其他的所有女生都强,都要勇敢,足够。
萧红明白怎么事儿,不说别的,戴秉忠比王秀玉大了那么多,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。怎么说王秀玉也是仁和医学院,这么一个全国最高医科学府的一员,未来前途不说远大,一定是不差的,她觉着戴秉忠并非良人。
赶紧的阻止道:“我觉得不行,我觉得你简直是疯了你,真的不能去。小玉,我觉得这件事特别欠妥,要不然你再好好想一想?”
王秀玉摇头,有些紧张,有些语无伦次:“不是,你别劝我。我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人,耳根子软,不经劝,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。小红,你要真当我是朋友,你就别拦着我啊。”
都这么说了,萧红还能说啥了,人家有手有脚的,拦住了这次,也拦不住下次。只能是愣愣的看着王秀玉噔噔噔的跑远,尽管她不觉着会有好结果……
王秀玉呼哧带喘的跑到教官寝室楼,到了戴秉忠寝室的门口,愣愣的看着戴秉忠。
“王秀玉?”戴秉忠惊讶于这姑娘这么晚过来找自己,不过也没说什么,招呼道:“进来啊?”
王秀玉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呼吸,紧张的攥着拳头,一步,一步的,走到戴秉忠面前。
见她看着自己也不说话,戴秉忠问道:“有什么事吗?”
王秀玉在兜里拿出信封,双手有些颤抖的抓着信封举在戴秉忠面前,因为用力过猛,那指节纂的发白……
“这是什么啊?”
没有说话,王秀玉只是向前递了一下信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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