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领了命令立即下去了。

议事厅里就只剩下公孙雪和蓝思了，略显空旷。

“丫头，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？”

在没有别人在的时候，大祭司都是叫她丫头，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。

她没有否认，但也没有很快就回答大祭司的问题，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。

“大祭司，您这几年过得开心吗？”

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，让蓝思一愣，眼前这孩子向来心性坚定，心中只有宗族的事情，按照原有的性子来看，是不可能问出这么感性的话，但他还是认真思考后回答。

“身为祭司，肩上扛着守护宗族的责任，老朽这些年无愧于这个位置，心是安的。”

公孙雪闻言摇了摇头，“我问的是您是否开心，而您的回答是心安，这个答案，在情理之中，但是我觉得您从未感觉到开心过。”

蓝思凝神看着她，“丫头，那你呢？”

公孙雪自嘲一笑，“您的答案，和我的答案，是一样的。”

她们活着，就是要为了宗族奉献出一生，但求心安，无愧于心，那是大义。

她缓缓走到了窗边，冰冷的风吹在了她的脸上，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。

“从小到大，所有人告诉我，我的使命就是努力成长，变得强大，然后接过宗主的位置，勤政爱民，造福社稷。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说着，说多了我就信了，刻在了脑海里，不敢忘。”

“这么多年，我一直努力着，不断地吸收知识，学会杀人，学会阴谋，也学着变得冷血，因为高位上的人，不能心软，一软心，就会万劫不复。”

“可是直到前段日子，我才突然明白，我活得一点都不开心，或者，我根本就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样的。”

“丫头——”蓝思上前一步，浑浊的眼里满是怜惜。

十几年来，他从未听她说过这么多话，而且话里的内容是那么令人心疼。

“人活在世上，都有自己的命运，每个人的使命不同，就像你，注定是一宗之主，一国首领，这是改变不了的，老朽很心疼你，但却不能改变什么。”

公孙雪眼眸黯然，“是啊，因为我肩上的使命不同，所以我必须承担这一切”

“孩子，你受苦了！”蓝思动了动唇，所有安慰的话到了最后只剩下这一句，说再多也掩饰不了单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