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城外古树林。
一堆篝火一个人,一只烤鸡一壶酒。
萧浪独自一人坐在篝火前,他喝一口酒然后吃一口烤鸡,十年了,他早已习惯一个人独自喝酒吃肉。
独自喝酒,萧浪总是想起去世的母亲,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了,对于他来说,一堆篝火一个人,一只烤鸡一壶酒就是整个家。
想着想着,他忽然一笑,嘴角微微上翘,像是那漂亮的月牙儿。
“一个人也好,没有牵挂也不用被人牵挂,没有担心也不用被人担心,没有想念也不用被人想念。”
秋天的柴火很干脆,没有一丝的湿气,所以篝火燃得很旺盛,再加上秋风轻轻一吹,火苗老是往上蹿,恰如脆弱的生命不甘寂寞的顽强。
“一个人真的好?”萧浪又自问一句。
火光像是暗夜中唯一的生命,它照耀着萧浪英俊的脸庞,燃进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。
忽然,一阵秋风迎面吹来,火苗几乎烧到了萧浪的脸上,可他却丝毫不动,黑白分明的眼光突然变得锐利,彷如深不见底的无底洞,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的深浅。
火光映着暗夜中的古树林,一个人从暗夜中慢慢走了出来。
一个身穿蓝色长袍背着长剑的青年。
萧浪的双眼紧紧地盯住这个蓝衣人,只见这人神情虽有些慵懒,可步法从容而稳定,手里还提着一只去除毛皮和内脏的野兔。
“这位兄台,能否借个火?”他的语气不卑不亢,也很有礼节。
萧浪道:“随便。”
萧浪话不多,或许是习惯了一个人流浪,能不说的话他绝对不会说。
蓝衣背剑青年盘膝做在火堆前,用一根棍子叉着野兔慢慢地在火苗上翻转,香气随着清风飘散弥漫着整个树林。
萧浪喝一口酒,正要吃剩下的半只烤鸡,蓝衣背剑青年开口道:“兄台稍等,我这野兔快要熟了,能否用它来换你的半只烤鸡?”
萧浪惊讶问道:“为何?这样一来你岂不吃亏了?”
蓝衣背剑青年道:“我不喜野兔,天又太黑了,很难找到野鸡,刚巧碰上这只野兔,所以只好将就了,没想到兄台这有烤鸡,所以,你看能否……。”
萧浪爽快的答应了,能成人之美,自己也有实惠,岂不是两全其美?
蓝衣青年一边吃着烤鸡,一边道:“我叫陆仲少,兄台怎么称呼?”
“萧浪。”
“萧浪?”
萧浪道:“萧萧易水的萧,流浪的浪。”
陆仲少道:“萧兄好名字,萧萧易水随波流浪。”
萧浪不知该如何回答,他不习惯别人奉承,更不习惯奉承别人,所以,他只微微一笑。
野兔的味道和野鸡对萧浪来说没有任何区别,都是填饱肚子的东西,只有酒是不一样的,因为酒的味道里有一种叫寂寞的味道。所以,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一个酒壶,却不会带着一只野兔或者野鸡。
爱酒的人总会嫌酒少,正如爱钱的人也一定会嫌钱少一样。
萧浪就总觉得酒壶太小,装得不够多,但是又好像每一次都差不多,所以至今他也没有换一个大一点的酒壶。
他总是一个人喝酒,每一次都总是差一点点,所以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醉过。
黑夜无声,清风拂过,火苗忽左忽右地闪烁着。路仲少的双眼忽然间盯着萧浪的腰,那里静静地躺着把刀。